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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平博客主页 - 空六军战友网

 

作者: 马建平 
部队: 军直   
部门: 灵丘场站通信营 
职别: 报务员 
电邮: 81460748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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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 战友聚会可以畅饮,但绝非酒肉朋友;战友彼此可以帮衬,但绝非利益交换。战友相互可以调侃,但绝非恶意攻击;战友网上可以闲聊,但绝非无病呻吟。战友情,永远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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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老兵故事3 我的口琴(中) 

发表时间:

2015-3-5 7:15:40 

更新时间: 

2015-4-21 14:22:47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2015梅花迎春  

  

老兵故事3 我的口琴(中)    

所以随身带着这支口琴是因为在它身上寄托着我儿时的渴望。小时候没什么玩的东西。文革学校停了课,每天的时间没法打发,除了踢球打蛋,捉鱼掏鸟,胡打胡闹外基本上百无聊赖。后来,院里有的孩子开始吹口琴,我特别羡慕。但家里孩子多,当时也不敢跟妈妈提让她给买个口琴的事儿,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大着胆子提要求,家里捉襟见肘的经济条件也无能为力。没办法,我只好用蚂蚁啃骨头的办法自己存钱买口琴。当时下这个决心需要我极度克制自己作为孩子的贪婪和欲望,买糖豆的钱,吃早点的钱,坐车的钱统统被我省了下来,悄悄存入了一个铁皮罐里。这还不够,我当时还不断地“贪污”着家里那些买油盐酱醋找零回来的那些“公款”。3块多钱的口琴,让我凑的特别辛苦。

     等着凑钱的时间里,我总担心那支口琴被别人买走(那时特别小,不知道柜台里的只是陈列品,其实库存应该还有好多),弄得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没隔一两天我就去那家文具店,看看柜台里躺着的那只口琴是否还在那等着我。从我家步行去那家文具店来回的距离,差不多要走上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那家乐器店,在高高的柜台前踮起脚尖,看到那个口琴还在那睡着,我才安心的走回家,放心地睡下。也不知跑了多少趟,也不知看了多少回,也不知揪了多少心。终于凑足了钱买到这只口琴,那种经历了千辛万苦后得到的心爱之物给了我巨大的心理满足, 对那只几乎是通过万里长征的艰辛后获得的物件别提我多宝贝它了!(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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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老兵故事3 当兵的日子3 我的口琴 

发表时间:

2015-3-4 7:21:09 

更新时间: 

2015-12-20 7:59:32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2015梅花迎春  

老兵故事3 当兵的日子3 我的口琴

     前几天家里装修房子,无意中在收拾久存的物品时,一个曾经伴我少年长大并跟随我来到山西灵丘的稀罕物件,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眼前。瞬时,我作为曾经军人的激情被点燃了,思绪也插上翅膀,自由地起飞翱翔。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那些曾经的生活点滴,那些曾经的快乐和郁闷,那些曾经的荒山秃岭,那些曾经无休止的风声,那些飞机引擎的惊天轰鸣……一切都被这个神奇的小家伙给激活了。它就是陪伴我走过少年时代,走过军旅生涯的一把口琴。

    这是一把上海乐器厂早年生产的一支复音口琴。原来的金属镀铬层已经斑驳并漏出了沧桑的古铜色。墨绿色的塑料琴格有一个角早已破碎。其实这支口琴并非今天才变成这样破败的模样。75年入伍的时候,它已然是如此沧桑。

     记得入伍出发前,我几乎把原来自己在家里穿的用的都淘汰了,军装,军鞋、背心、裤头、手帕、牙刷,一切都焕然一新。我当时的心情几乎像出笼的鸟,恨不得马上跟着接兵的首长远走高飞。抱着与往事干杯的豪情,我几乎没从家里带走任何曾经用过玩过的东西。

    但这支口琴是个例外,我把它小心地用白色的手绢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我的军挎包.所以随身带着这支口琴是因为在它身上寄托着我儿时的渴望。小时候没什么玩的东西。文革学校停了课,每天的时间没法打发,除了踢球打蛋,捉鱼掏鸟,胡打胡闹外基本上百无聊赖。后来,院里有的孩子开始吹口琴,我特别羡慕。但家里孩子多,当时也不敢跟妈妈提让她给买个口琴的事儿,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大着胆子提要求,家里捉襟见肘的经济条件也无能为力。没办法,我只好用蚂蚁啃骨头的办法自己存钱买口琴。当时下这个决心需要我极度克制自己作为孩子的贪婪和欲望,买糖豆的钱,吃早点的钱,坐车的钱统统被我省了下来,悄悄存入了一个铁皮罐里。这还不够,我当时还不断地“贪污”着家里那些买油盐酱醋找零回来的那些“公款”。3块多钱的口琴,让我凑的特别辛苦。

    等着凑钱的时间里,我总担心那支口琴被别人买走(那时特别小,不知道柜台里的只是陈列品,其实库存应该还有好多),弄得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没隔一两天我就去那家文具店,看看柜台里躺着的那只口琴是否还在那等着我。从我家步行去那家文具店来回的距离,差不多要走上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那家乐器店,在高高的柜台前踮起脚尖,看到那个口琴还在那睡着,我才安心的走回家,放心地睡下。也不知跑了多少趟,也不知看了多少回,也不知揪了多少心。终于凑足了钱买到这只口琴,那种经历了千辛万苦后得到的心爱之物给了我巨大的心理满足, 对那只几乎是通过万里长征的艰辛后获得的物件别提我多宝贝它了!

    在灵丘场站当兵的日子里,那只口琴一直陪伴着我。想家的时候我看看它,郁闷的时候我吹个曲子,没人的时候我攥着它,呆呆地想着那些自己和口琴之间发生的故事。我在连队里教歌,其实也是口琴的功劳。我自己并不懂识谱,但就是因为有了那只口琴,我才能很快熟悉那只曲子的旋律,然后再煞有介事地教战友们如何唱那支歌。没有它的“神助”我这个所谓的教歌员早就穿帮了。

    有一段时间我被派到离飞行部队特别近的坡上担任电台值班,那里架着一部小型电台, 每天定点开机, 将强五飞机打靶成绩抄下来,传到相关部门. 由于开机联络的时间特别短,中间大段时间无事可做。由于离连队特别远又不能中途返回,我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黄土坡上坐着胡思乱想,无所事事。那个时候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满眼的黄土,满山的石块,蓝天上的几片云,远远望去依稀可见的牧羊娃和悠闲地吃草的羊群,几乎构成了一幅挂在天际的油画。一切都固化和凝缩成了画卷中的油彩,只有我那口琴变奏的旋律,提醒我,这不是画,而是真实的动态的世界。

    时代在发展,今天物质世界极大丰富。现在的孩子们已经几乎没有了那种想要而又得不到的感觉。更没有了那种为了获得一个心爱之物,必须经历苦难,必须舍弃眼前的幸福和享受的体验。这只口琴,其实不光让我学会了几只曲子,也不光满足了孩童时代的欲望和渴求,更多的是它教会了我经历风雨才能见彩虹,播种才能收获,吃苦才有甜蜜,付出才能得到,为了将来的“得”,现在必须“舍”这些浅显但又特别深刻的人生哲理。想到这,我又像当初入伍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包好那只宝贝,将它放藏在了家里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也许下一次再看到它,又能让我想起很多,很多…….(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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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2 当兵的日子2 不忍乱大谋 

发表时间:

2015-3-2 8:06:20 

更新时间: 

2015-12-20 7:56:54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2015梅花迎春  

 

老兵故事2 当兵的日子2 不忍乱大谋

    部队里刚入伍的新兵,有个众人皆知的绰号,叫新兵蛋子。新兵蛋子的生活紧张、艰苦、有时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分配到50师灵丘场站前,我曾在北空直属通信训练营学习无线电收发报技术。训练营地处北京门头沟区的斋堂村附近。据说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了北京著名的旅游观光景区,但当时在新兵连训练非常紧张,虽然知道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几乎除了学习,没有闲暇时间去四周溜达,基本没有离开过营房。

     刚入伍的时候,心气特别高,一直想好好表现,也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入党提干,光宗耀祖。想通过自己的苦干加巧干,干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当时,虽然没有野心当多大的官吧,但起码力争几年后,穿上4个口袋的军服,拿着几份立功喜报和几个沉甸甸的军功章回去献给对我们寄与厚望的父母。为了这个目标,大哥到了65军来到河北塞外坝上;当了一名野战军的司号员;为了这个目标,二哥来到成都空指的西藏高原;当了一名空军的通信兵;同样为了这个目的,我又来到北空当了一名无线电报务员。刚学报务的时候,经常有一种使命感,总幻想着以后我能赶上战争,如果那样,说不定我也能深入虎穴,打入敌人内部,当个地下工作者,像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李侠那样,用莫尔斯电码和敌人斗智斗勇。

    带着这个愿望和神圣的使命,我的报务学习特别投入。很快在训练营报务学员的学习中冒了点尖儿。记得有一次北空首长来观摩表演,我作为9名参加现场表演的学员之一,有幸参加了这次庄严的‘阅兵’。那次以后自己信心大增,希望训练营结业后有大把的前程。

    当时最最渴望的是能够留在北京,担任一名报务教官。事实上,个别教官也向我透露说,毕业后技术好的学员可能会留在北京教导营担任报务教员,而我恰恰属于技术好的那几个!

    谁知天不随人愿,临近毕业前,大家一起剃了个头。没想到,就是这个头,彻底打碎了我留在北京的梦幻。一下子把我剃到了山西灵丘。来到了空军航空兵50师的灵丘场站。

    事情是这样的,毕业前大家找乐说一起剃个光头,做为在北京门头沟斋堂村共同学习的见证和一起毕业的纪念。那可能是我有记忆一来第一次剃光头。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合适剃光头的男人!从那天起我发誓,除非我头上的毛发完全脱落了,否则我绝不再剃光头!

    我脑后有一块凸出的制高点。那可能就是三国里说的长在魏延脑后的那块反骨。平时头发多的时候,几乎看不到那个制高点的存在,可以一旦剃了光头,那脑后的反骨,赫然变成了明晃晃的无名高地。于是乎我的光头就成了那些损友们的取笑的对象。

    同一个厂来的那个曾经的消防员,是出了名的臭嘴。平日里经常讽刺这个,挖苦那个,在别人的痛苦中,收获他无德的喜悦和幸福。他确实是一个特别招恨的人,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嘴特别臭,但一直到我剃光头的那天,我才对这点有了深刻的认识!

    他当时用了很多难听的词儿形容我不规则的光头,土豆、地瓜、山芋、茄子、秃子、烂桃….. 反正难听的都说到了。终于,我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来,伸手给了他一拳。鲜红的血顺着那个臭嘴流了下来。他也被激怒了,随手抄起了身边的镰刀,我往回跑了几步,也拿起了一把铁锹,和他对峙起来。

    瞬间,训练营的营地像被像闪电打过,新兵持械斗殴的消息不胫而走。持械打架后, 营里、连里、排里都连续下达指示,要严肃处理。因为训练营除班以上的干部是老兵,其他几乎是一水儿的新兵蛋子。这么严重的械斗,严肃处理,会杀鸡儆猴。会让所有新兵蛋子们知道在部队打架斗殴是必须付出代价和承担苦果的。

    部队讲究的是民主集中制,上级最终责成我们班通过班务会提出对我的处理意见。那几天我怕极了,想了很多。悔恨自己因一件小事没忍住,乱了大谋。还没有正式开始我的军旅生涯,离自己入伍前的梦想还有十万八千里的时候就背个处分,就栽了个大跟头。那个年代,每个成年人几乎都有一个神秘的小纸袋(档案), 像影子一样跟着你。那里面装着你的出身、成份、个人的历次简历、填写的各种表格、以及你在走过的各个单位受到的表扬和处分。你想啊,参军入伍本来就是我光辉历史的第一篇,如果还没迈开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就在自己的小纸袋里装上一个处分,当时悲观地认为我这一辈子毁了。

    无奈之下,我只有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老天 – 不对,希望班里战友们能在民主集中的民主阶段帮我躲过这一劫。班会的那天,气氛特别凝重,我低垂着头,像在为自己灵魂的遗体默哀。偶尔抬起头看看大家,几乎多一半的新兵战友也都像我一样低垂着头。其实他们每次开班会都差不多是这个表现,他们有的是不愿意当着大家说话,有的是不会说什么,有的则是不知道怎么说,必须等着有人先表了态度,然后才能简单跟大流儿说几句。

    班会开始的时候,四周静的可怕,几乎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我几乎可以听到连长腕表的滴答声。当时,连长、排长都参加了我们的班会。班长率先打破寂静,来了个班会的主题发言。

    班长叫孙学军,是位来自江西南昌的老兵。脾气有点怪。关于他我已经记忆模糊了,但只记得这位班长有一双特别臭的脚。其实他天天烫脚,但那味道还是让大伙受不了。那时班长一个人住在班里的被服仓库里,开班会的时候一般都去那里,每次大家必须忍受那种不舒服的味道。幸好这次班会是在我们班的大宿舍里,空气比较新鲜,否则,紧张的心情和那种难闻的味道混合以后的气氛估计可以让我马上窒息。

    “大家说说吧,今天连长、排长都在。马建平和赵伟打架的事情特别严重,营里需要我们班里拿出处理意见”。他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盯着班里的2个人。这二人是我们班里呼风唤雨之人,一个是我们的副班长,群众威信高,领导格外赏识,和我关系超好,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彼此甚至称兄道弟;另一个是我们的团小组长(这位战友好多年前因病离世了)高干家庭出身,为人清高,有点大哥大的味道。团小组长在我们这个大部分都是农村兵的班里显得有点鹤立鸡群。虽然于和我当兵前都是一个厂子出来的,始终对我冷冷的,基本没说过多少话。

     沉默许久,我终于抬起头,用余光扫了一下我的莫逆。我心里几乎有百分之几百的信心,确定副班长肯定是挺我的,知道他如果打响保我的第一枪,班里的风肯定朝着有利我的方向刮!此时副班长慢慢抬起头,神情坚定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带头发言了!我心里的感激之情涌出,一下子化作热泪,差点掉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和马建平关系最好,”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态度特别真诚。“照理,我不应该同意给他处分”,没料到此时他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居然让我大跌眼镜!“但是,关系越好,我越要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对待他,为了他,也为了咱们全体新兵都能吸取教训,我建议给他处分”!

    我简直窒息了!眼前一阵发黑,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的世界末日了。如果团小组长再朝这个方向补充,我就死定了!关键时刻,团小组长也开始表态了。“大家也知道,马建平和我来自同一个厂”。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我感觉他和我们一样毕竟是新兵,虽然这件事情性质比较严重,但建议组织最好提出批评,不给处分。这么早背上处分,会影响他以后的发展”。我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好个班务会,我像坐上了过山车!班里的其他战士纷纷表态,最后统计的结果,大多数都建议不给处分。我终于躲过了处分这一劫!

    经过一番争论和批判,我最终逃过了一次处分,但也错过了留在北京的机遇。一个星期后,我提着网兜,里面装着我的脸盘和掉了瓷的搪瓷缸子,背着满是油腻的背包,踏上了北京到山西灵丘的列车。自此,我离开了教导营,开赴灵丘,空十军五零师灵丘场站,成了通信营一连的一名报务员。

    让我特别沮丧的还不止这些,在我离开北京门头沟三天后,妈妈带着好多好吃的,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长途奔波到部队看我。可我已经去山西了,妈妈扑了空,她大哭一场。连队首长招待她吃了饭。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把带给我的那些好吃的东西都留给了留在斋堂训练营的副班长,因为我在信里经常跟她提起我们的友谊。妈妈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感觉虽然没有看上儿子,但可以把给儿子带来的礼物留给了儿子最好的朋友, 心里得到了极大安慰!

     二十来岁的我,当时曾经发誓以后和这位曾经的好友割袍断义,自此不再联系。只知道后来他留在北京,入党提干,一路平顺。后来转业后和我同在天津,甚至同在天津的河西区,但彼此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说来也奇怪,回地方后,和好多战友都曾经见过面,吃过饭,聊过天,但始终无缘再见这位我曾经的好友。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5-3-2 8:06:20| 阅读 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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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 当兵的日子1 新兵蛋子 

发表时间:

2015-3-1 13:01:35 

更新时间: 

2015-12-20 7:52:11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2015梅花迎春文学  

  老兵故事1 当兵的日子1 新兵蛋子

     我是一名来自工厂的新兵,当兵前刚刚分配到坐落在天津西郊区的天津第一石油化工厂。这是一个在全国工业学大庆,石油大上马的时代投资建立的一个综合性石油企业,有一个大型的炼油厂,一个颇具规模的石油化工厂。由于工厂规模大,工人多,所以当年报名参军的新兵也不少。

    说起来我当兵的过程比较有戏剧性。当时我刚刚分配到第一石油化工厂才2个多月,工厂尚处于建设期,还没有开工投产。大部分工友都被分配到了全国各地的石油企业去实习。有去大庆石化的,有去兰州石化的,有去锦州石化的,我被分配到抚顺石油二厂实习。实习期间,我得知了征兵工作开始的消息,于是给远在天津的工厂武装部写了封信报名入伍。

    也许是从小一直听老爸讲战斗故事,也许是看了太多的类似《董存瑞》、《上甘岭》的英雄片,也许是那令人羡慕的绿军装,反正有说不清的理由和原因,当兵入伍一直是我童年就有的梦想之一。特别是当大哥、二哥都参军以后,我当兵的愿望也随之越来越强烈。

    可能是我的真情打动了厂武装部的领导吧,或者是我的小文采给那封信增添了不少煽情的元素,厂里居然将我当时写的要求入伍申请信当作征兵动员的宣传材料,誊抄在了厂里的宣传海报栏里。希望大家向我学习,积极踊跃报名参军。

    当时的社会环境不像现在,特别是工厂里,报名参军的人数并非很多。你想啊,好不容易进了工厂,当了技术工人,挣了工资。如果好好学技术,多挣钱,攒下点积蓄,过几年再找个对象,成个家,过安稳的小日子,这些当时都是厂里工友们渴望的生活主线。

    当时,我这种舍了工资,舍了刚到手的工作,舍了未来稳定的生活安排,特别是人尚在千里之外实习的过程中,写信回厂要求参军入伍的,在我们厂确实是绝无仅有的。就这样,在抚顺,这个雷锋的第二故乡,刚刚实习了不到一个月的我,居然在申请入伍的信件发出后,收到了厂武装部给我发的电报,让我迅速赶回天津,参加入伍体检。回来的火车上,心情非常激动,虽然还不知道体检的结果如何,但当时心里感觉自己已经和大哥、二哥一样,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就这样,曾经在一个月前我还在冰天雪地的东北抚顺,冒着漫天大雪,和工友们一起上夜班,眼下的我居然为了应征入伍,独自一人星夜乘车赶回天津,参加应征入伍体检。

    回津后2天,我按照厂武装部的安排参加了上站体检。身体各项健康指标全部达标,我被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某部录取了!刚刚穿上军装时老爸就嘱咐我到队伍里好好干,争取入党提干。父亲是1942年,年仅14岁就参加八路的老兵,对部队有天大的感情,他自己在1944年抗日战争中受过伤,身上大概有10多处枪伤和炮弹片。抗日负伤下来以后,在地方养伤。后来46年内战爆发,又第二次参军,参加了解放石家庄的战役,再后来,由于伤痛复发,没法跟上部队行军速度,所以又退伍到了地方。虽然他老人家早早地脱离了部队,但他骨子里却一直渴望着孩子们能从军入伍,好好出息,甚至渴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可以从战士干到将军,替他完成几十年前的夙愿和梦想 。

     当时我们这个千人的大厂,报名上站体检的大概有二十多人,但最终只有六个人经过体检和政审合格最终入伍。虽然过去差不多40年了,但今天回想起来,对同时入伍的那几位战友的形象和特征,多少还有些印象。老实巴交的王毅,大个子,大眼睛,黑脸堂,平日不爱说话,比较蔫儿;于剑桥,高干子弟,白净的皮肤,高高的个子,衣着整洁,典型的帅哥,给人的印象是比较清高和傲气;周德春,皮肤黝黑,近一米八的身高,待人热情,喜欢察言观色,善于和周边的所有人搞好关系;陈永明,来自我们厂的医务室,曾担任工厂卫生所的护士,小个子,肤色多少有点像医生穿的白大褂的颜色,说起话来尖酸刻薄;赵伟,小个子,油头粉面,经常是一脸坏笑,曾是我们厂的消防员,按现在时髦的说法,他属于没事儿找抽型的性格,平日里最喜欢拿人找乐;我自己呢,一米八的个子,身材有点肥胖,面相属于少年老成的那种,不爱说话,喜欢看书,做事特立独行,爱好文学,平日里爱写东西,有点类似现在的所谓文艺小青年吧。

    临出发前,大家都到了天津市西郊区武装部集合,大家吃了一顿大米饭,炖肉烩白菜后,队伍就启程出发了。大家身着崭新的绿军装,带着对红领章红帽徽的向往,乘坐帆布蓬的解放卡车,伴着高亢嘹亮的歌声,踏上了入伍的征程。一路颠簸,走过平原,穿过了山峦,来到北京门头沟区—斋堂成为了我们当兵的第一站。

    厂里来的几位战友都被分配到了同一个新兵班,正好构成了这个班一半,其余几位都是来自天津西郊区的农民子弟。我们入伍的单位是北空通信团训练营,这是一个专门为北空各部队培养通信技术人员的训练基地。通信营共设4个连队,2个培养报务人员的连队,为北空的各个部队培养无线电报务员;一个培养有线通信技术人员的有线连,学习维修电话、交换机、载波等通信设备;还有一个学习维修无线电收发报机、导航设备、对空无线设备等的无线连。有线和无线连大概是因为技术含量高,知识层面要求难度大,所以到这2个连队的学员基本都来自天津市南开区和红桥区等的城市兵源,这些战士文化底子厚,脑瓜好使,接受新事物快。其中很多都是直接从学校招来的应届高中毕业生。

    相比之下,学习无线电报务就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了,虽然学习这个技术也有一定的淘汰率,但只要肯学、肯吃苦,基本都能学出来。所以这两个连队的兵源大都来自当时天津市西郊区、汉沽区和宁河县,其中好多新兵甚至都是纯粹的农民。我们工厂来的这几位有点特殊,由于工厂坐落在西郊区,所以我们这些工人以及刚刚毕业分配到工厂的学生们,虽然也来自市区,但由于属地关系,也也作为西郊区的兵源一起被分配到了农村兵较多的无线报务连。

    来到地处北京门头沟区的斋堂村的北空通信团训练营以后,紧张的新兵训练开始了,艰苦的生活也随之而来,每天练队列,走齐步,拔正步,练射击,整内务,开班会,虽然生活工作安排的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但大家都怀揣着入伍时的梦和家人的嘱托,都满怀热情,信心百倍地迎接着每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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