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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儿圆（散文）
龚伟力
今夜是中秋，中秋月儿圆。
中秋，是华夏儿女的传统节日。中秋节有悠久的历史，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早在《周礼》一书中，已有“中秋”一词的记载。但是直到唐代，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中秋节盛行于宋朝，至明清时，已与元旦齐名，成为中国的主要节日之一。
关于中秋节的传说非常之多，有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之类的神话故事。嫦娥奔月令人扼腕叹息，吴刚伐桂让人无可奈何，以致李白也有诗云“欲斫月中桂，持为寒者薪”。但是中秋节吃月饼却相传始于元代。朱元璋下令把藏有“八月十五夜起义”的纸条藏入饼子里面，以此为起义号令。起义成功后，朱元璋传下口谕，在即将来临的中秋节，让全体将士与民同乐，并将当年起兵时以秘密传递信息的“月饼”，作为节令糕点赏赐群臣。以后中秋节吃月饼的习俗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中秋吃月饼，和端午吃粽子一样，是中华民族的习俗，其实人们并不在乎吃什么，这只是传递着一种信念和情结。端午吃粽子，虽然还会想到屈原，但已不会借此来抒发爱国之情了；中秋吃月饼，也不会想到朱元璋，却意味阖家团圆。中秋团圆，思念家人，思念家乡，是中国人的不了情。月亮，无论在世界什么地方，都能看到；月亮，也成为华夏儿女思乡思亲的寄托物。“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少年来被浪迹天涯的游子无数遍吟诵。“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孤独凄凉，让人感伤。
想起来，我们一家团圆的日子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女儿读大学之后，我们更是难得团圆。那时，女儿读大学去上海，我和妻子到深圳去下海，随后我又去了北京工作，妻子留在深圳。一家三口，分别在北京、上海、深圳。朋友开玩笑说：政治中心、经济基础、改革窗口，都让你一家占了！其实，那时最让女儿为难的是，放假是去爸爸那呢，还是去妈妈那？于是，把暑假掰开，女儿从南到北，转半个中国，才能看到爸爸妈妈。八月十五，也是女儿生日，可是我们一家三口，难得中秋团圆，总是天各一方，我们只能一南一北，遥祝女儿生日快乐。
后来，我从北京回到深圳工作；再后来，女儿四年大学毕业，我说服女儿放弃留校回到深圳；最后一家三口总算在深圳团圆了。可好景不长，两年后，女儿考托福去了美国读书，妻子被派驻香港公司，我成了留守人员，坚守在深圳。一家三口，再次分开，分别在深圳、香港、美国，一家两国三地，中秋团圆再次成为空中月亮。那时，每到中秋节，我们总是通过视屏三方对话，拉近一家人的距离，牵起亲人的思念之情。“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虽然我们没有苏轼那种悲情，但亲人天各一方的思念，却是感同身受。此后，虽然妻子回到深圳，女儿也能春节回国过年，但是中秋，却从来没有团圆过。
好不容易，今年有了中秋团圆的机会，不过不在中国，而是在美国。不久前，我和妻子来到美国看望女儿，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一家人可以在美国团圆了。这时，我们一家已不是三口而是四口了。可不巧，中秋前半个月女婿因公出差临时回国了，实在有点遗憾。幸运的是，女婿于中秋节前一天赶回美国了。
中秋之夜，月光皎洁。我们一家，围坐在女儿家后院的草坪上，点燃几支蜡烛，一边赏月，一边品尝着女儿用烤箱做的鲜肉月饼。旁边是平静的湖水，天上是圆圆的月亮，亲人团聚气氛浓郁，幸福感油然而生。多少年了，没有这样一家人在中秋夜团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虽然在异国他乡，但毕竟还是家人团聚在一起。月是故乡明。看着天上的明月，这是在美国赏月，美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月亮圆。四周非常安静，鱼儿在水中游动的声音都能听见，美国邻居大概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夜会在月光下聚会，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还在赏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有华夏子孙才知道八月十五是不寻常的日子，才懂得懂得中秋节团圆夜，这种难以割舍的亲情，外人是难解个中滋味的。
在女婿建议下，我们一家乘自驾船来到湖上继续赏月。多年没有这样赏月了，尤其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赏月。月儿圆圆，湖水如境，月亮倒映在水中。耳边恍惚响起那首《月之故乡》的歌：“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那雄浑的男中音，勾起了浓浓的思乡之情。台湾啊，你多像一条汪洋之中漂泊的船，什么时候才能靠岸？澎湖湾，鼓浪屿，海峡两岸遥相望。水过千山山依旧，骨肉分离两茫茫。今夜家已团圆，何日国能统一？
家的团圆，离不开国的统一。中华民族的团圆梦，要待到台湾回归大陆，祖国统一，才算真正圆梦！家的团圆，离不开国的强盛。突然想起京剧《红灯记》李玉和的唱词：“日月不圆，我的家难圆，山河破碎，我的心肝碎······”近代，中国被外敌欺侮，我们的祖辈受尽外寇欺凌，国破家散，谈何团圆？弱国无外交，弱肉被强食。旅居海外的华人也遭人歧视，挺不直腰杆。盼望中国富强，是普天下海内外炎黄子孙的中国梦。只有民富国强，天上的月亮才是圆的。
是啊，中秋团圆，家人团聚，这前提是，国人团结，国家富强，否则，天上哪有圆月？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心中的月亮在梦里，梦里的月亮在心上。
今夜是中秋，中秋月儿圆。
题头照片为龚伟力摄于2013年9月19日美国雷克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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